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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某人胡同一枝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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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風終於緩緩的吹過了京城,冰雪消融,枝頭嫩芽點綴得整個長安一片朦朧的煙柳之色,站在高樓上俯瞰長安,只見一片淡淡的鵝黃綠,柔軟得讓人的心都能化掉似的。

陸小琬的商業大計裏邊多了兩項,第一項自然是進行造紙的實驗,另外一項卻是另外開一家鋪子,專賣美酒和小零食。

由於向偉之加入了這個團體,成了她貼身保鏢,到處都能看到他緊緊跟隨的身影,陸小琬只覺頭疼,一心想派個什麽事情給他,免得他時時刻刻跟在她身後,就像一條甩不掉的尾巴。

“小琬,我覺得我大哥很好哇。”孟酒酒小心的挖著地面,一邊看了看腿上放著一塊木板,正低頭飛快寫著什麽東西的陸小琬:“你為什麽總是對他不茍言笑?任憑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眼睛裏只有你一個人,就想討好你,為什麽你就不能接受他呢?”

店鋪規劃書,陸小琬才寫下這五個字,就聽孟酒酒突然說到這話,筆尖兒一偏,拉出了長長的一段墨跡。酒酒知道什麽,她那大哥可真不是個好東西,打劫了自己的嫁妝這事姑且不說,現在每日晚上都還要賴在她房間裏頭,直到他的嘴唇臉上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的臉龐,這才戀戀不舍的回自己房間歇息,他分明就是一個……陸小琬憋了半日,才想出“采花賊”三個字來。

“是呀,我看向大哥那麽喜歡你,你難道忍心讓他失望?”阿息幫著孟酒酒小心翼翼的將浮土扒去,露出埋在裏面的酒壇來,蓋子上的紅綢還是那樣鮮艷,沒有褪去半點顏色。她回頭看了看陸小琬,只見她繼續在寫著什麽東西,仿佛對她和孟酒酒說的話置若罔聞,拍了拍手走到她面前道:“小琬姐,你年紀不小了,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,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,怎麽能就只想著做生意卻不想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呢?”

陸小琬擡起頭來看了看阿息,來長安半年她已經長高了許多,就像一支抽條的嫩柳一般,站在那裏婷婷裊裊。臉蛋長圓了些,一雙眼睛活潑靈動,臉頰白裏透紅,淡淡的粉色看得她有時候都“色心大起”的想摸上一把。

“你小小年紀知道些什麽?今年才十三罷?”陸小琬笑著放下筆:“這事酒酒勸我也就罷了,你勸我未免也太……”

阿息站在那裏扭了扭身子道:“我雖然才十三,可是我知道的不少!”

“是嘛?難怪你老是沒事就去西市看那九爺,果然是懂事了。”陸小琬笑嘻嘻的望著阿息:“那九爺可是一個游俠兒,比你大了快十歲,我看呀,不合適。”

“游俠兒又怎麽樣啦?只要他以後跟著我們正正經經做買賣,那還不是沒什麽兩樣?”阿息咬了咬嘴唇,很不服氣的說,當她看到陸小琬促狹的笑容,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臉孔一紅,跺了跺腳道:“小琬姐,我們分明是在說向大哥的事情,你怎麽就給扯到九爺身上去了!”說罷走回孟酒酒身邊,低頭繼續幹活,只是粉頸通紅。

陸小琬看了看那邊在清理著泥土的兩位姐妹,心裏感慨著向小三真是高招,從她最親近的人下手,讓她們來給他做說客,就連張二嫂子對這個突然住了進來的男子都是讚譽有加:“小琬,這位向公子真是不錯,每日幫我將缸裏的水都提滿再出去,還教我家阿琿讀書,這樣的好男人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哇!”

他這是要發動人民戰爭,利用群眾攻勢不成?陸小琬心不在焉的寫著那店鋪規劃書,眼前晃過向偉之的臉。不知道是為什麽,可能是每日都看見他,向偉之的模樣在腦海裏越來越清晰,便是沒有在身邊,也能清楚的看到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和一雙狹長的桃花眼。“我這是著魔了不成?”陸小琬停下了筆,托腮細想:“為什麽總能想起向小三這廝來?”

正在想著,就聽那邊傳來腳步聲,三個人轉臉往門邊上看了過去,就見向偉之拎著一個筐子進來了,裏邊滿滿的全是破布條兒。大步走了過來,他獻寶的將那筐子捧到陸小琬面前:“小琬,你看,我方才又去拾了一筐布條兒回來。”

一筐破布條兒映著向偉之那張臉孔,很詭異的非常協調,似乎他天生就是拾破爛的,雖然他穿著整潔,臉上也沒有煙灰之色,可他捧著筐兒站在那裏,給人的感覺就是:那筐子就該是他拿著的。

宅子後邊的小池子已經被向偉之很勤快的隔出一段尾巴來,裏邊浸泡著一大堆破布條、繩子、爛漁網,發出一種奇特的氣味,就連陸小琬走過去都覺得有點惡心了,可偏偏這向偉之還每天堅持從外邊拾一筐子破布回來倒到池子裏邊,而且還樂此不疲。

看著向偉之歡快的拿著筐子往後院走了過去,陸小琬的眼睛不住的轉著,這造紙做實驗容易,可就是那些破布竹子要泡爛比較費時間,而且氣味也難受,她已經在隔斷的池子邊上栽下了一圈香花,希望能掩蓋些氣味,可若是要大規模經營,這也很難做到。不如先打發向小三回蜀郡那個莊子,把那裏做為造紙基地?向小三曾經對自己說過,他那莊子也挺大,有十多傾地,給他一些本錢,叫他去隔出一塊場地來專門經營造紙,當然那地方的環保工作也得加強力度,盡量不要影響到農田。

“向小三!”陸小琬越想越覺得可行,站起身來,大步追了過去,站在一旁的孟酒酒和阿息看了,直在一旁擠眉弄眼,原來陸小琬方才說的那些話只是女兒家的矜持而已,看到向偉之還是真情流露了。

向偉之沒提防陸小琬今日會如此熱情,就見她笑生兩頰,燦若春花,腳步不歇的朝他飛奔了過來,他一個激動,手裏的筐子便滾落進了池子,雙腿不由得發軟,險些跌進池塘,他趕緊提氣往上拔身飛起,躥到了樹上掛住身子,平靜了下心情,這才飛了下來站在陸小琬的面前。

陸小琬見向偉之在那裏上躥下跳,很是奇怪,不能理解他為何如此精力充沛,低頭看到那池子上邊浮著一個筐子,筐子側著沈了一半,破布條兒從筐子裏滾了出來,七零八落五顏六色,到處都是。

“小琬,你喊我有什麽事情?”向偉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小琬,心裏不勝歡喜,今日她終於主動和自己說話了,還是和顏悅色的模樣。

“我在想一個大計劃,看你配不配合。”陸小琬眼珠子轉了兩轉,笑瞇瞇的看著向偉之,仿佛看見了一大塊金子。

“你說,我什麽都聽你的,沒有什麽配合不配合的話。只要你說的,我便去做。”向偉之搓了搓手,笑得眼角拉出一條尾線來:“你和我還客氣什麽,咱們是一家人嘛!”

誰跟你一家人啊,陸小琬不滿的瞪了他一眼,心裏有些沮喪,這向小三真是聯想豐富,什麽都能扯到這上邊來。嘟著嘴看了看他,陸小琬繼續往下說:“我想租用你一塊場地,做成這樣的池子,泡滿碎布條兒,要泡三個月。”

“說什麽租用呢,好難聽!”向偉之一拍胸膛:“我的就是你的,你說,要多大場地,怎麽整治,我馬上趕回蜀郡去弄好。”

陸小琬已經懶得糾正他的話了,把他拉進了書房,拿著筆在素絹上和他勾勒了下大致輪廓,然後強調說:“一定要修高高的圍墻將那地方圍起來,沿著圍墻種滿樹,而且要挖排水溝,溝裏邊要放鐵絲網,要做凈化處理,要……”

向偉之被陸小琬一大串話說得迷迷糊糊的,最後幹脆放棄了聆聽:“你別和我說太多,我腦袋笨,記不住,不如你和我一塊回蜀郡去布置一下,否則我真弄不清楚。”

跟他回蜀郡?陸小琬猛的一楞,這孤男寡女的……望了望向偉之,她的臉突然有些發熱,心裏暗自罵自己懦弱,和他一起去蜀郡又如何,怎麽便如此忸怩起來了。

“我聽阿息說,你在大青山被那些村民們欺負,還掉了個包袱在那裏,難道你不想要去拿回來?我可不相信你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。”向偉之劍眉一挑,朝陸小琬送了個脈脈的秋波:“難道現在有我這免費的保鏢還不會用,還要自己赤手空拳去報仇不成?”

陸小琬見他努力的眨著眼睛,那笑容分外的滑稽,不由得莞爾一笑:“你就能確保我的人身安全,而且還能幫我把包袱拿回來?”

“那是自然,小爺的武功你還沒見識過罷?”向偉之得意的抱胸而笑:“我和你說,我自小便師從崆峒赤霞子,練就了一身好本領,否則劫你嫁妝那日,怎麽會沒有被你哥哥和護院們發現呢?那自然是我身手非凡了。”

陸小琬見向偉之還洋洋得意的用劫嫁妝做他武藝好的佐證,不由得沈了臉道:“你還有臉再說這事!”

向偉之也意識到自己得意過頭,趕緊向陸小琬行了一禮,訕訕的笑著貼了過來:“小琬,那日是我鬼迷心竅,千不該萬不該動了那齷齪的念頭,你打我罷,只要你心裏舒服了,打我出氣我也高興。”

聽著他這般說,陸小琬毫不客氣的賞了他一個過肩摔,又一腳踏到了他的胸膛上:“老虎不發威,當我是病貓?哼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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